2017年12月4日 星期一

「擱淺鯨豚教我的事」聽後感想

今天在台東 有人在家民宿聽了的朋友李昕育分享鯨豚救援的故事,幾度差點跟他一起淚崩,回來想要趁著記憶猶新整理一下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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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鴻基寫過:「擱淺救援的絕大部分意義,在於滿足人類情緒的空缺或追求時尚的保育責任,遠超過對被救援對象的實質意義。」確實若把有沒有意義建立與動物有沒有救活或野放,那麼以鯨豚擱淺救援成功率極低這點來看確實如此,但這或許只是我們無從得知那些動物的想法是什麼,況且每一次救援,都是我們與這群來自內太空的生物珍貴的接觸機會,累積更多的理解。

鯨豚擱淺救傷最後能夠野放的是那極其少數個體,絕大多數的情況是給了人們從死亡來理解生命的機會。如果說救援行動滿足了人的心理,我想曾經實際經歷過的大多數人應該也難以忽視那生命被延續的意義--對單一個體來說是生與死的差異,對救援者來說是改變生命的旅程。

有時候會迷惘於生命的價值是什麼?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想到在澳洲遇到被車撞死的母袋鼠,育兒袋裡的小小袋鼠還在掙扎蠕動。生命就在眼前一分一秒消逝,救不救?那時候還會不會考慮到開車送去救傷單位的路上可能會造成其他小動物小昆蟲的傷亡?還有開這一段路所需要消耗的汽油、車子的耗損、投入的人力金錢時間…值不值得也許不是這麼簡單評斷?

之前遇到一隻流浪狗,前腳掌被截斷,前肢又被童軍繩緊綁腫脹壞死,幾次遇到都很快逃走,不給人幫忙的機會。幾個月後在防疫所的協助下終於以吹箭捕捉到,發現傷勢蠻嚴重的。防疫人員跟我說:「這算是重症,帶回去以後就會安樂死,如果你要請獸醫救牠必須自費。決定權在你,考慮一下。」姑且不論這在程序上是否合理,為什麼這隻動物的生死就這麼落在某個人手裡?如果是你,要怎麼做決定?很顯然,如果把這隻流浪狗置換成我自己的同伴動物,或甚至是一個人,結果幾乎肯定是盡全力拯救吧?

我養的雞被狗攻擊撕咬,差點死掉,在獸醫院縫了20幾針花了2500元,現在已經完全康復,倒是那些錢可以從市場的雞販再買好幾隻活雞,拯救更多的生命。怎樣的做法更好?問傷雞、問待宰雞、問我自己,答案大概都不一樣。

生命的課題好難,也永遠沒有標準答案。

聽完李昕育的分享,冒出了更多的反思與困惑,寫下一些比較明確的想法:

1. 看到生命的逝去會感到難過。而能否「看到」則取決於我們被侷限的感官能力(早上才清理掉一桶有孑孓的積水)。

2. 鯨豚、海龜肚子裡滿滿的塑膠袋,真的真的不是偶發事件。

3. 世界的未來取決於我們的每一個選擇。

4. 我們給予這個世界的,不論是好是壞,最後都會回到我們自己身上。

5. 一個人把自己最後的生命點燃,延燒下去,是一件很美的事情(結果是引爆另一個人)。

謝謝那些擱淺的動物,謝謝那些燃燒自己的人,謝謝這個世界各種隱晦不彰的安排讓一切就這樣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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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是去年夏天,一隻剛孵化卻來不及回到大海的小小綠蠵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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